Sunday, 26 February 2017

《佛法概論》第十五章02

慧日佛學班.第8 期課程
《佛法概論》
第十五章 佛法的信徒
釋開仁編.2010/4/23

第二節佛徒不同的類型

一、在家眾與出家眾(p.197-p.199)
(一)因根性的不同而有在家與出家的差別
由於根性習尚的差別,佛弟子種種不同,如在家的,出家的。

(二)在家與出家的共同處
1、從歸信與修證的立場說差異不大
從歸信佛法說,在家出家是一樣的。
從修證佛法說,也沒有多大差別。

2、從所證果位說,在家能證三果,出家證四果
傳說:在家弟子能證得阿那含──第三果,出家能證得阿羅漢──第四果。
如在家的得四果,那一定要現出家相。【19】在家人不究竟的境界。所以比喻說:「孔雀雖有色嚴身,不如鴻雁能遠飛」。【20】但也不是絕對不能的,不過得了四果,會出家而已,所以北道派主張在家眾也有阿羅漢。【21】

(三)在家與出家的不同處
那麼,在家眾與出家眾有什麼分別呢?
1、不同的生活方式
一、生活的方式不同:
(1)早期的二眾由生活方式的不同來分別
印度宗教,舊有在家與出家的二類,在家的是婆羅門,出家的是沙門。出家的遠離家庭財產等世務,乞食為生,專心修行,與在家眾不同。【22】
釋尊最初弘法時,聽眾每當下覺悟。
◎這或者自願盡形壽歸依三寶,為在家優婆塞、優婆夷。【23】
◎或者自願出家,佛說「善來比丘」,即名出家。【24】
純由信眾的志願,雖沒有受戒儀式,即分為二眾。所以在家與出家,僅能從生活方式的不同來分別;
(2)至有受戒儀式後即從受戒差別去分別
後來,當然應從受戒差別去分別。

2、不同的任務負擔
二、負擔任務的不同:比丘等從佛出家,開始僧團的組合。佛世的在家眾,是沒有組織的。釋尊曾命比丘們分頭去教化,將佛法普及到各方(五分律卷一六)。【25】考釋尊的出家,即為了不忍有情的苦迫;以法攝僧,即為了「正法久住」。【26】出家人沒有妻兒家業等紛擾,度著淡泊的生活,在當時確能弘法利生。出家眾重法施,在家眾重於財施。這雖不一定是一般出家者的本意,但釋尊確是將弘法利生的任務,託付出家僧

(四)小結
惟有在這生活方式、負擔任務的不同上,能分在家眾與出家眾。如約「信、解、行、證」說,實難于分別。

二、聲聞與辟支佛(p.199-p.201)
聲聞,是聽聞佛法聲而修行的,為佛弟子的通名,通於在家出家。【27】
此外又有辟支佛,即無師自通的「獨覺」,如摩訶迦葉,即是辟支佛根性。【28】
(一)出家弟子有二類
考釋尊教化的出家弟子,本有二類:一、人間比丘,二、阿蘭若比丘。【29】
1、人間比丘
人間比丘,生活不過分的刻苦,遊化人間,過著和樂共住的大眾集團生活。

2、阿蘭若比丘
(1)厭惡女性、修苦行、好靜而獨住、不願為大眾說法
阿蘭若比丘,如迦葉那樣,是絕對厭惡女性的──阿難勸釋尊度女眾出家,曾受到迦葉的責難;【30】專修頭陀苦行的;好靜而獨住阿蘭若的;甚至不願為大眾說法的(雜含卷四一‧一一三八經【31】;又一一三九經【32】)。
(2)厭世極深、自信極強,傳說辟支佛勝於聲聞
釋尊的時代,厭世苦行的風氣非常濃,所以從佛出家的弟子,阿蘭若比丘也不少,他們以為修行是應該如此的(提婆達多的五法是道,即頭陀行的極端者【33】)。如迦葉那樣的獨覺根性,是典型的頭陀行者──「頭陀第一」;厭世極深,而自尊心又極強。他自信為「若如來(釋尊)不成無上正真道者,我則成辟支佛」(增一含‧一入道品)。【34】自以為沒有佛的教化,也會自覺的,所以傳說辟支佛勝於聲聞。
(3)頭陀行是印度舊有的
頭陀行是印度一般所風行的,迦葉早就修學這些,他以為這是辟支佛所必行的,如《增一含‧一入道品》說:「辟支佛盡行阿練若……行頭陀」。【35】但釋尊並沒有修頭陀行,聲聞弟子也不一定行頭陀行,而且還勸迦葉不要修頭陀行(雜含卷四一‧一一四一經【36】;增一含‧莫畏品【37】;又一入道品【38】)。但迦葉不肯,說:「我今不從如來教。……彼辟支佛盡行阿練若… …行頭陀。如今不敢捨本所習,更學餘行」(增一含‧一入道品),【39】釋尊也只得方便的安慰他,讚歎頭陀功德。【40】

(二)聲聞弟子受時機的限制有苦行、隱遁、獨善的傾向
總之,釋尊教化的聲聞弟子,已受到時機的限制,不能大暢本懷;而頭陀苦行的阿蘭若比丘,辟支根性,更與釋尊的人間佛教,精神上大大的不同。
釋尊涅槃後,摩訶迦葉頭陀系,壓倒阿難而取得僧團的領導地位。聲聞佛法這才加深了苦行、隱遁、獨善的傾向,被菩薩行者呵責為小乘。

三、菩薩(p.201-p.203)
(一)菩薩是契合釋尊正覺的真精神
聲聞是釋尊教化的當機,但有極少數更能契合釋尊正覺真精神的,稱為菩薩,如彌勒、善財等。釋尊未成佛前,也稱為菩薩。菩薩,義譯為「覺有情」,是勇于正覺的欲求者。【41】

(二)菩薩的修行側重於利益有情
菩薩的修行,如本生談【42】所說,或作王公、宰官,或作商人、農工,或作學者、航海家等。側重於利益有情的事業,不惜犧牲自己,充滿了慈悲智慧的精進,這不是一般聲聞弟子所及的。

(三)菩薩的特性──不修禪定、不斷煩惱
菩薩如出家,即像《彌勒上生經》說:「不修禪定,不斷煩惱」。【43】這是急于為眾而不是急於為己的;是福慧並重而不是偏於理智的;是重慧而不重定的;是不離世間利濟事業而淨自心,不是厭世隱遁而求解脫的。

(四)由有近似菩薩特性的弟子開拓出釋尊正覺的真義
◎佛世的阿難,為了多聞正法,侍奉佛陀,不願意急證阿羅漢;【44】
◎沓婆得阿羅漢後,為了廣集福德而知僧事;【45】
◎富樓那冒險去化導獷悍的邊民,都近似菩薩的作風。【46】

這類重於為他的根性,在佛法的流行中,逐漸開拓出大乘,顯示釋尊正覺的真義。【47】



【19】
(1)《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》卷15:「父問佛言:沙門見我子不?佛言:且坐,若在此者何憂不見。聞此語已念言:沙門必不妄語。便前禮佛足,却坐一面。佛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
喜,所謂施論、戒論、生天之論,五欲過患出生諸漏,在家染累,出家無著,說如是種
種助菩提法;然後更說諸佛常所說法,所謂苦、集、盡、道。彼即於坐上遠塵離垢,得
法眼淨,見法得果。見法得果已,受三自歸,次受五戒,是為諸優婆塞。於人中,耶舍
父最初受三歸五戒。耶舍聞佛為父說四真諦法,漏盡意解。然後令其父子兩得相見。父
語子言:汝起還家,汝母失汝憂愁殆死。佛語其父言:若人解脫於漏,寧能還受欲不?
答言:不能。佛言:我為汝說法,時耶舍觀諸法漏盡心得解脫。其父白佛言:佛為我說
法而使耶舍快得善利。於是耶舍從坐起,白佛言:世尊!願與我出家受具足戒。佛言:
善來比丘!乃至鉢盂在手,亦如上說。爾時,世間有七阿羅漢。」(大正22,105b19-c8)
[※相關請參見:《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破僧事》卷6 (大正24,129b1-22)]
(2)《增壹阿含.4 經》卷46〈49 放牛品〉:「時,象舍利弗報曰:如是!如汝所言:無有阿羅漢還捨法服,習白衣行者。有十一法阿羅漢所不習者。云何為十一?漏盡阿羅漢終不
捨法服,習白衣行;漏盡阿羅漢終不習不淨行;漏盡阿羅漢終不殺生;漏盡阿羅漢終不
盜;漏盡阿羅漢食終不留遺餘;漏盡阿羅漢終不妄語;漏盡阿羅漢終不群類相佐;漏盡
阿羅漢終不吐惡言;漏盡阿羅漢終不有狐疑;漏盡阿羅漢終不恐懼;漏盡阿羅漢終不受
餘師,又不更受胞胎。是謂,諸賢士!漏盡阿羅漢終不處十一之地。」(大正2,797a7-18)
(3)《長阿含.2 遊行經》卷4:「佛告之曰:「若諸法中無八聖道者,則無第一沙門果,第二、第三、第四沙門果。須跋!以諸法中有八聖道故,便有第一沙門果,第二、第三、第四
沙門果。須跋!今我法中有八聖道,有第一沙門果,第二、第三、第四沙門果,外道異
眾無沙門果。」爾時,世尊為須跋而說頌曰:「我年二十九,出家求善道,須跋我成佛,
今已五十年。」戒定智慧行,獨處而思惟,今說法之要,此外無沙門。佛告須跋:「若諸
比丘皆能自攝者,則此世間羅漢不空。」是時,須跋白阿難言:「諸有從沙門瞿曇已行梵
行、今行、當行者,為得大利。阿難!汝於如來所修行梵行,亦得大利;我得面覲如來,
諮問所疑,亦得大利。今者如來則為以弟子莂而別我已。」即白佛言:「我今寧得於如來
法中出家受具戒不?」佛告須跋:「若有異學梵志於我法中修梵行者,當試四月,觀其人
行,察其志性,具諸威儀無漏失者,則於我法得受具戒。須跋!當知在人行耳。」須跋
復白言:「外道異學於佛法中,當試四月,觀其人行,察其志性,具諸威儀無漏失者,乃
得具戒。今我能於佛正法中四歲使役,具諸威儀,無有漏失,乃受具戒。」佛告須跋:「我
先已說,在人行耳。」於是,須跋即於其夜,出家受戒,淨修梵行,於現法中自身作證:生死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得如實智,更不受有;時夜未久,即成羅漢。是為如來最後弟子,便先滅度而佛後焉。」(大正1,25a25-b26)[※另參見:《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雜事》卷38(大正24,396c4-397a19)]

【20】
(1)《別譯雜阿含.2 經》卷1:「爾時,世尊即說偈言:孔雀雖以色嚴身,不如鴻鵠能高飛,外形雖有美儀容,未若斷漏功德尊。」(大正2,374b2-5)
(2)《大智度論》卷3〈1 序品〉:「如偈說:「孔雀雖有色嚴身,不如鴻鴈能遠飛;白衣雖有富貴力,不如出家功德勝!」」(大正25,84b7-9)

【21】(1)北道派(UttarApathakas),請參見:《論事》(日譯南傳五七,342-344),《漢譯南傳大藏經》第61 冊,p.288-290。
(2)《阿毘達磨大毘婆沙論》卷46:「問:若滿七有,無佛出世,彼在家得阿羅漢耶?有說:不得,彼要出家受餘法服,得阿羅漢。有說:彼在家得阿羅漢已,後必出家受餘法服。
如是說者,彼法爾成佛弟子相,乃得極果。如五百仙人在伊師迦山中修道,本是聲聞出
無佛世,獼猴為現佛弟子相,彼皆學之證獨覺果無學不受外道相故。」(大正27,241a26-b4)

【22】 印順導師《華雨集》第四冊(p.100-p.102):

【23】 《中阿含.38 郁伽長者經》卷9〈4 未曾有法品〉:「…郁伽長者已見法得法,覺白淨法,斷疑度惑,更無餘尊,不復從他,無有猶豫,已住果證,於世尊法得無所畏。即從坐起,為佛作禮,白曰:世尊!我今自歸於佛、法及比丘眾,唯願世尊受我為優婆塞,從今日始,終身自歸,乃至命盡。世尊!我從今日,從世尊自盡形壽,梵行為首,受持五戒。」(大正1,480a4-11)

【24】 《中阿含.153 鬚閑提經》卷38〈1 梵志品〉:「…說此法已,鬚閑提異學遠塵離垢,諸法法眼生,於是鬚閑提異學見法得法,覺白淨法,斷疑度惑,更無餘尊,不復從他,無有猶豫,已住果證,於世尊法得無所畏。即從座起,稽首佛足,白曰:世尊!願令我得出家學道,受具足,得比丘。世尊告曰:善來比丘!修行梵行。鬚閑提異學即是出家學道,受具足,得比丘。鬚閑提出家學道,受具足,知法已,至得阿羅訶。」(大正1,673a15-23)

【25】
(1)《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》卷16:「於是世尊告諸比丘:汝等各各分部遊行!世間多有賢善能受教誡者。吾今獨往優為界欝鞞羅迦葉所而開化之,諸比丘受教分部而去。」(大正22,
108a7-10)[※相關者參見:《赤銅鍱部律》「大品」(日譯南傳三,p.39-40)]
(2)印順導師《印度佛教思想史》(p.14):「釋尊與五比丘共住,開始僧伽的生活──法味同
嘗,財味共享。不久,隨佛出家的弟子,已有一百多人,釋尊囑付他們去分頭教化:「汝
等各各分部遊行!世間多有賢善能受教誡者。……諸比丘受教,分部而去」。釋尊所宣揚
的正法,迅速的發展。第二年,遊化到王舍城,得到頻婆沙羅王的歸依。佛的二大弟子,
舍利弗與大目犍連,也加入釋沙門的僧伽。那時,出家弟子已有一千二百五十人了。釋
尊「以法攝僧」,使出家眾過著「和樂清淨」的集體生活。僧伽是「眾」,是有組織的集
合。在僧伽中,人人平等,依德化的法治──戒律而住。彼此間互相警策,互相教誡,
互相勉勵,在和── 團結,樂──身心安樂,清淨──健全的僧伽裏,努力於修證及教
化的活動。釋尊曾勸優波離住在僧中,勸大迦葉放棄頭陀行而來僧中住。離眾的精苦行,
受到當時(東方)摩竭陀與央伽民間的崇敬,但釋尊戒律的精神,是集體的僧伽;僧伽
是佛法在人間的具體形象。釋尊一直在恆河兩岸,平等的施行教化。」

【26】 釋尊的所以制律,以法攝僧,有十種因緣,而最終之目標,即為了「正法久住」。相關說明請參見:《摩訶僧祇律》卷1(大正22,228c)。《四分律》卷1(大正22,570c3-7)。

【27】
(1)《瑜伽師地論》卷82:「從他聽聞正法音聲,又能令他聞正法聲,故曰聲聞。」(大正30,759b14-15)
(2)《大乘法苑義林章》卷2:「言聲聞者,聲謂音聲,即佛說法所有音聲。聞謂聽聞。若修行者,聞佛說法,信受精進,而出三界,名曰聲聞。」(大正45,272b22-24)

【28】
(1)《大般涅槃經》卷2:「辟支佛,思惟諸法自覺悟道,亦能福利世間人民。」(大正1,200a24-25)
(2)《增壹阿含.6 經》卷5〈12 壹入道品〉:「迦葉對[*世尊]曰:我今不從如來教。所以然者?若當如來不成無上正真道者,我則成辟支佛。」(大正2,570b5-7)

【29】 參見:印順導師《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》第四章〈第四項、阿蘭若比丘與(近)聚落比丘〉(p.200-p.213)

【30】 印順導師《華雨集》第三冊〈阿難過在何處〉,有關大迦葉生性厭惡女性,請見(p.102);指責阿難勸釋尊度女眾出家,請見(p.96-p.102)。

【31】 《雜阿含經》卷41(1138 經):「爾時、世尊告尊者摩訶迦葉:「汝當為諸比丘說法,教誡教授!所以者何?我常為諸比丘說法,教誡教授,汝亦應爾」。尊者摩訶迦葉白佛言:「世尊!今諸比丘難可教授,或有比丘不忍聞說」。佛告摩訶迦葉:「汝何因緣作如是說」?摩訶迦葉白佛言:「世尊!我見有兩比丘,一名槃稠,是阿難弟子;二名阿浮毘,是摩訶目揵連弟子。彼二人共諍多聞,各言:汝來!當共論議。誰所知多?誰所知勝」?時尊者阿難住於佛後,以扇扇佛。語尊者摩訶迦葉言:「且止,尊者摩訶迦葉!且忍,尊者迦葉!此年少比丘,少智、惡智」。尊者摩訶迦葉語尊者阿難言:「汝且默然,莫令我於僧中問汝事」。時尊者阿難,即默然住。……爾時、世尊告二比丘:「汝等二人,實共諍論,各言:汝來!試共論議,誰多、誰勝耶」?二比丘白佛言:「實爾,世尊」!……佛告二比丘:「汝知我所說修多羅,乃至優波提舍。汝愚癡人!應共諍論,誰多、誰勝耶」?時二比丘前禮佛足,重白佛言:「悔過,世尊!悔過,善逝!我愚、我癡,不善、不辯,而共諍論」。…」(大正2,300b12-c16)

【32】 《雜阿含經》卷41(1139 經):「佛告迦葉:「汝當教授教誡諸比丘,為諸比丘說法,教誡教授。所以者何?我常為諸比丘說法,教誡教授,汝亦應爾」。尊者摩訶迦葉白佛言:「世尊!今諸比丘難可為說法,若說法者,當有比丘不忍、不喜」。佛告迦葉:「汝見何等因緣而作是說」?摩訶迦葉白佛言:「世尊!若有比丘,於諸善法無信敬心,若聞說法,彼則退沒。若惡智人,於諸善法無精進、慚愧、智慧,聞說法者,彼則退沒。若人貪欲、瞋恚、睡眠、掉悔、疑惑,身行傲暴,忿恨、失念、不定、無智,聞說法者,彼則退沒。……世尊!若有士夫;於諸善法信心清淨,…,精進、慚愧、智慧,…不貪、不恚、睡眠、掉悔、疑惑,…身不弊暴,心不染污,不忿、不恨,定心、正念、智慧,是則不退。…」。佛告迦葉:「如是,如是!於諸善法無信心者,是則退減。亦如迦葉次第廣說」。」(大正2,300c26-301a18)

【33】 印順導師《印度之佛教》(p.33-p.34):「提婆達多,佛之堂弟而從佛出家者。受韋提希子阿闍世之敬禮,染著利養,乃與阿闍世謀,勸殺父王頻毘娑羅為新王,己則殺佛別創新教為新佛。彼欲害佛者數次,初放醉象,次使狂人,後投大石,而皆目的不果。乃自稱大師,創五法是道,毀八正道非道。五法者:一、盡形壽著糞掃衣;二、盡形壽常乞食;三、盡形壽唯一坐食;四、盡形壽常露坐;五、盡形壽不食一切魚、肉、血味、鹽、酥、乳等(或作:不食鹽;不食酥乳;不食魚肉;常乞食;春夏八月露坐,四月住草庵)。觀其五法之峻嚴,頗類耆那苦行之教。以時眾崇尚苦行,乃使佛教之五百新學,暫時叛教以去。佛與弟子雖疊受政、教之迫害,從未叫囂,少流於感情用事,沈靜悲憫,一以德化,卒於心安理得中勝之。」

【34】 《增壹阿含.6 經》卷5〈12 壹入道品〉(大正2,570b5-7)。

【35】 《增壹阿含.6 經》卷5〈12 壹入道品〉:「世尊告曰:「迦葉!汝今年高長大,志衰朽弊。汝今可捨乞食,乃至諸頭陀行,亦可受諸長者請,并受衣裳。」迦葉對曰:「我今不從如來教。所以然者,若當如來不成無上正真道者,我則成辟支佛。然彼辟支佛盡行阿練若,到時乞食,不擇貧富,一處一坐,終不移易,樹下,露坐,或空閑處,著五納衣,或持三衣,或在冢間,或時一食,或正中食,或行頭陀。如今不敢捨本所習,更學餘行。」世尊告曰:「善哉!善哉!迦葉!多所饒益,度人無量,廣及一切,天、人得度。所以然者,若,迦葉!此頭陀行在世者,我法亦當久在於世。設法在世,增益天道,三惡道便減。亦成須陀洹、斯陀含、阿那含三乘之道,皆存於世。諸比丘!所學皆當如迦葉所習。如是,諸比丘!當作是學!」」(大正2,570b3-18)

【36】 《雜阿含經》卷41(1141 經):「爾時、世尊告摩訶迦葉言:「汝今已老,年耆根熟,糞掃衣重,我衣輕好,汝今可住僧中,著居士壞色輕衣」。迦葉白佛言:「世尊!我已長夜習阿練若,讚歎阿練若、糞掃衣、乞食」。佛告迦葉:「汝觀幾種義,習阿練若,讚歎阿練若;糞掃衣、乞食,讚歎糞掃衣、乞食法」?迦葉白佛言:「世尊!我觀二種義:現法得安樂住義,復為未來眾生而作大明。未來世眾生,當如是念:過去上座六神通,出家日久,梵行純熟,為世尊所歎,智慧梵行者之所奉事。彼於長夜習阿練若、讚歎阿練若;糞掃衣、乞食,讚歎糞掃衣、乞食法。諸有聞者,淨心隨喜,長夜皆得安樂饒益」。佛告迦葉;「善哉!善哉!迦葉!汝則長夜多所饒益,安樂眾生,哀愍世間,安樂天人」。佛告迦葉:「若有毀呰頭陀法者,則毀於我;若有稱歎頭陀法者,則稱歎我。所以者何?頭陀法者,我所長夜稱譽、讚歎。是故迦葉,阿練若者,當稱歎阿練若;糞掃衣、乞食者,當稱歎糞掃衣、乞食法」。」(大正2,301c10-29)

【37】 《增壹阿含.5 經》卷35〈41 莫畏品〉(大正2,746a22-c20)。

【38】 《增壹阿含.6 經》卷5〈12 壹入道品〉(大正2,570b3-18)。

【39】 《增壹阿含.6 經》卷5〈12 壹入道品〉(大正2,570b5-12)。

【40】 《增壹阿含.5 經》卷5〈12 壹入道品〉(大正2,569c14-570a21)此經乃世尊讚嘆阿練若行、持三衣頭陀行等。

【41】 印順導師《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》(p.130-p.131):「菩薩,是菩提薩埵的簡稱,菩提與薩埵的綴合語。菩提與薩埵綴合所成的菩薩,他的意義是什麼?在佛教的發展中,由於菩薩思想的演變,所以為菩薩所下的定義,也有不同的解說。菩提 (bodhi),譯義為「覺」,但這裡應該是「無上菩提」。如常說的「發菩提心」,就是「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」。菩提是佛菩提、無上菩提的簡稱,否則泛言覺悟,與聲聞菩提就沒有分別了。菩(提)薩(埵)的意義,平川彰《初期大乘佛教之研究》(p.181-182),引述Har Dayal 所著書所說──菩薩的七種意義;及西藏所傳,菩薩為勇於求菩提的人。今依佛教所傳來說:薩埵(sattva) 是佛教的熟悉用語,譯義為「有情」──有情識或有情愛的生命。菩薩是求(無上)菩提的有情,這是多數學者所同意的。依古代「本生」與「譬喻」所傳的菩薩,也只是求無上菩提的有情。然求菩提的薩埵,薩埵內含的意義,恰好表示了有情對於(無上)菩提的態度。初期大乘經的《小品般若經》,解說「摩訶(大)薩埵」為「大有情眾最為上首」,薩埵還是有情的意義。《大品般若經》,更以「堅固金剛喻心定不退壞」,「勝心大心」,「決定不傾動心」,「真利樂心」,「愛法、樂法、欣法、熹法」──五義,解說於「大有情眾當為上首」的意義。所舉的五義,不是別的,正是有情的特性。生死流轉中的有情,表現生命力的情意,是堅強的,旺盛的。是情,所以對生命是愛、樂、欣、熹的。釋尊在成佛不久,由於感到有情的「愛阿賴耶,樂阿賴耶,欣阿賴耶,喜阿賴耶」,不容易解脫,而有想入涅槃的傳說。但這種情意:如改變方向,對人,就是「真利樂心」;對正法──無上菩提,就是「愛法、樂法、欣法、喜法」心。菩薩,只是將有情固有的那種堅定、愛著的情意特性,用於無上菩提,因而菩薩在生死流轉中,為了無上菩提,是那樣的堅強,那樣的愛好,那樣的精進!H氏七義中,第六,薩埵是「附著」義;第七,是「力義」;西藏傳說為「勇心」義,都與《般若經》所說相合。所以,菩薩是愛樂無上菩提,精進欲求的有情。如泛說菩提為覺,薩埵為有情(名詞),就失去菩薩所有的,無數生死中勤求菩提的特性。」

【42】 印順導師《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》(p.449):「本生談(闍多迦jAtaka),是釋迦佛過去生中的事跡。本生與大乘思想間的關聯,是近代學者所公認的。起源於「佛教中國」──恆河流域,所以多數傳說在迦尸;也有說雪山,但或指希馬拉耶山說,起源是很早的,現存中印度 BhArhut 古塔的玉垣,有西元前二世紀的浮雕本生;西南SAJcI 大塔門浮雕的本生,有屬於西元前一世紀的。佛法傳入北印度,本生談,有些是大乘特有的本生,在罽賓區流行起來。」

【43】 《佛說觀彌勒菩薩上生兜率天經》卷1:「爾時,優波離亦從座起,頭面作禮,而白佛言:世尊!世尊往昔於毘尼中及諸經藏說阿逸多次當作佛,此阿逸多具凡夫身未斷諸漏,此人命終當生何處?其人今者雖復出家,不修禪定、不斷煩惱,佛記此人成佛無疑,此人命終生何國土?佛告優波離:諦聽!諦聽!善思念之。如來應正遍知,今於此眾說彌勒菩薩摩訶薩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。此人從今十二年後命終,必得往生兜率陀天上。爾時,兜率陀天上有五百萬億天子,一一天子皆修甚深檀波羅蜜,為供養一生補處菩薩故。…」(大正14,418c4-15)

【44】 若按《侍者經》來看,阿難在佛般涅槃後不久,因遇到尊者金剛子的勸勉,而稍作加行即證四果,並自言不隨任何威儀而證漏盡,以結加趺坐而般涅槃。由此看來,阿難確實為了侍奉佛陀,不願意急證阿羅漢。如《中阿含.33 侍者經》卷8〈4 未曾有法品〉云:「復次,一時,佛般涅槃後不久,尊者阿難遊於金剛,住金剛村中。是時,尊者阿難無量百千眾前後圍繞而為說法。於是,尊者金剛子亦在眾中。尊者金剛子心作是念:此尊者阿難,故是學人,未離欲耶?我寧可入如其像定,以如其像定,觀尊者阿難心。於是,尊者金剛子便入如其像定,以如其像定觀尊者阿難心,尊者金剛子即知尊者阿難,故是學人而未離欲。於是,尊者金剛子從三昧起,向尊者阿難而說頌曰︰「山林靜思惟,涅槃令入心;瞿曇禪無亂,不久息跡證。」於是,尊者阿難受尊者金剛子教,離眾獨行,精進無亂。彼離眾獨行,精進無亂,族姓子所為,剃除鬚髮,著袈裟衣,至信、捨家、無家、學道者,唯無上梵行訖,彼卽於現法自知自覺,自作證成就遊: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尊者阿難知法已,乃至得阿羅訶,尊者阿難作是說:「諸賢!我坐床上,下頭未至枕頃,便斷一切漏,得心解脫。」若尊者阿難作此說,是謂尊者阿難未曾有法。尊者阿難復作是說:「諸賢!我當結加趺坐而般涅槃。」尊者阿難便結跏趺坐而般涅槃,若尊者阿難結跏趺坐而般涅槃,是謂尊者阿難未曾有法。」(大正1,474c12-475a8)

【45】 《善見律毘婆沙》卷13〈舍利弗品〉:「「爾時佛住王舍城,於竹林園中,時沓婆摩羅子,竹林園者,種竹圍遶,竹高十八肘,四角有樓兼好門屋,遙望靉靆猶如黑雲,故名竹林園,亦名迦蘭陀。迦蘭陀因緣如前說,故不重出。沓婆是比丘名,摩羅子是王名,此王子出家故,名沓婆摩羅子。此大德年七歲出家,剃髮落地即成羅漢,得三達智,具六神通、四無礙辯,一切聲聞所知無不通達,羅漢之中已是第一。入靜處者,是處寂靜無有喧鬧,故名寂靜處。從三昧起者,自言:『我所修善法今已悉訖,我當為眾僧分布房舍及諸飲食。』」法師曰:「大德何以作如是言?」「此最後身,所修已極,當取涅槃,譬如然燈置於風處,不久當滅,此身亦復如是。我當為眾僧分布房舍及諸飲食,所以為眾僧分布房舍及諸飲食者,見善男子比丘,從遠方來問訊世尊,房舍迮狹無有住處,我當以神力化作房舍床席[毯-炎+瞿]氀毾[毯-炎+登]氈褥等物。又一日見諸小比丘,恭敬宿德上座讓不受前請,以此因緣飲食不時,遂成疲勞。我今當令眾僧住止安樂,各得所宜,不以飲食為苦,是故分布令其平等。」法師曰:「大德沓婆摩羅子,於三業之中,何以獨修下業?」答曰:「此是前身宿願所牽,故有是念。」問曰:「此沓婆摩羅子,何時發此願也?」答曰:「過去有佛,號波頭勿多羅,此沓婆摩羅子生一居士家。是時國邑人民,共作大會請佛入國,有六萬八千比丘圍遶,大會供養七日布施。時有一羅漢比丘,於大眾中以神通力,分布床席及諸飲食,是時沓婆摩羅子,見此羅漢比丘以神通如此,心大歡喜往至佛所,頭面作禮却坐一面,而白佛言:『願我後身當來佛時,出家學道速成羅漢,為諸眾僧分布房舍床席及諸飲食,如今羅漢神力無異。』是時世尊見當來世,此善男子所願果得成遂不?世尊觀來世已,語沓婆摩羅子言:『汝從此百千劫已,有佛號釋迦牟尼,汝年七歲得出家,剃髮落地即成羅漢,名沓婆摩羅子,汝具六神通必得此願。』沓婆摩羅子從此以後,布施持戒得生天上,天上命終下生人間,如是展轉乃至釋迦出世,從天上下生人間,出家得道,從禪定起,而作是念。作是念已,往至佛所頭面禮足,而白佛言:『今從世尊乞二種願,一者為諸眾僧分布房舍,二者差會分布飲食。』於是世尊答言:『善哉!汝貪瞋既盡,堪為此事,汝當為眾僧分布床席及諸飲食。』」」(大正24,765b23-766a11)

【46】
(1)《雜阿含經》卷13(311 經):「佛告富樓那:「我已略說法教,汝欲何所住」?富樓那白佛言:「世尊!我已蒙世尊略說教誡,我欲於西方輸盧那人間遊行」。佛告富樓那:「西方輸盧那人,兇惡、輕躁、弊暴、好罵。富樓那!汝若聞彼兇惡、輕躁、弊暴、好罵、毀辱
者,當如之何」?富樓那白佛言:「世尊!若彼西方輸盧那國人,面前兇惡、訶罵、毀辱
者,我作是念:彼西方輸盧那人,賢善、智慧,雖於我前,兇惡、弊暴、好罵、毀辱我,
猶尚不以手石而見打擲」。佛告富樓那:「彼西方輸盧那人,但兇惡、輕躁、弊暴、罵辱,
於汝則可脫,復當以手石打擲者,當如之何」?富樓那白佛言:「世尊!西方輸盧那人,
脫以手石加於我者,我當念言:輸盧那人賢善、智慧,雖以手石加我而不用刀杖」。佛告
富樓那:「若當彼人脫以刀杖而加汝者,復當云何」?富樓那白佛言:「世尊!若當彼人
脫以刀杖而加我者,當作是念:彼輸盧那人賢善、智慧,雖以刀杖而加於我,而不見殺」。佛告富樓那:「假使彼人脫殺汝者,當如之何」?富樓那白佛言:「世尊!若西方輸盧那
人脫殺我者,當作是念:有諸世尊弟子,當厭患身,或以刀自殺,或服毒藥,或以繩自
繫,或投深坑。彼西方輸盧那人,賢善、智慧,於我朽敗之身,以少作方便,便得解脫」。
佛言:「善哉!富樓那!汝善學忍辱,汝今堪能於輸盧那人間住止。汝今宜去,度於未度,
安於未安,未涅槃者令得涅槃」。爾時、富樓那聞佛所說,歡喜隨喜,作禮而去。爾時、
尊者富樓那,夜過晨朝,著衣持鉢,入舍衛城乞食。食已還出,付囑臥具,持衣鉢,去
至西方輸盧那人間遊行。到已,夏安居,為五百優婆塞說法,建立五百僧伽藍,繩床、
臥褥、供養眾具,悉皆備足。三月過已,具足三明。即於彼處入無餘涅槃。」(大正2,
89b17-c23)
(2)參見:印順導師《說一切有部為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》(p.61)。

【47】 參見:印順導師《華雨集》第四冊〈契理契機之人間佛教〉(p.50-p.57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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