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turday, 28 January 2017

《佛法概論》第二章02

慧日佛學班.第7 期課程
《佛法概論》
第二章 教法
釋開仁編.2009/10/16

第二節 教典略說

一、聖典的編集 (p.32-p.37)

初期聖典
1、根本佛教(釋尊時代)
(dhamma)與毘奈耶(vinaya)──律
2、第一結集(佛滅後第一年夏天):王舍城結集 大迦葉發起
法:《雜阿含經》阿難誦出
律:《戒經》與「雜跋渠(*varga,又名品)優婆離誦出
3、第二結集(佛滅百年):毘舍離結集   東方與西方系,為了戒行而發起
法:《雜阿含經》──「相應修多羅」為本,另集出《中部》、
《長部》及《增一部》,總名為四部阿含經。
律:《戒經》已分別解說,而「雜跋渠」,分編為「七法」、
「八法」,或作「小品」、「大品」。
論:舍利弗的「阿毘曇」,迦旃延的「蜫勒」等論的雛型已有。
阿恕迦王(AZoka)時代,經與律已勒成定典。西元前一世紀,開始
有書寫的文字記錄。
第二期聖典
1、上座部的三大系:分別說部、犢子部、說一切有部推重舍利弗的「阿毘曇」,說一切有部作《發智論》等大量的論典;後再造《大毘婆沙論》。
2、大眾部及(流行印度的)分別說系,雖也有論典,但在四阿含
以外,別立第五部,名《雜藏》。其中已有大乘思想,終於有了
「空相應大乘經」的編集出來。
3、初期大乘:《般若經》的「小品」、「大品」,《華嚴經》的〈入法界品〉,《大寶積經》的〈普明菩薩會〉,還有《持世》、《思益經》等。
第三期聖典
1、性空唯名論:龍樹
2、虛妄唯識論:彌勒、無著、世親
3、真常唯心論:佛性本有論。後因融攝世俗方便過多,演變為印度
教化的秘密大乘。

(一)佛教的初期聖典
1、根本佛教的法與律
釋尊時代的佛法,有法與毘奈耶──律二者。法是展轉傳誦的;律是半月半月誦說的,即《波羅提木叉戒經》。為了誦習的便利,用當時流行的,名為「修多羅」(契經)的短文體;如從內容說,即法與律。【11】「修多羅相應,不越毘奈耶,不違法相」【12】的佛法,起初是如此的。

2、第一結集的經與律
釋尊滅後的第一年夏天,尊者摩訶迦葉發起,在王舍城外的七葉窟,召開結集聖典的大會。結集的方式,是推出精通法、律的聖者,誦出法律,經大眾的共同審定,然後加以編集。原始結集的聖典,分為經與律,即義理(定慧修持)與戒行的,近於現存的《雜阿含經》,及《戒經》與「雜跋渠(*varga,又名品)」。【13】

3、第二結集的經與律,以及傳承「論」的雛形
佛滅百年,佛教的東方與西方系,為了戒行的見地不同,又在毘舍離召開第二次結集大會。
(1)經的內容與分類
第二結集的,經典以《雜阿含經》──「相應修多羅」為本,加入佛及弟子的遺言景行,更為通俗的編集。依經文的長短,分為《中部》、《長部》;又依增一法,編集為《增一部》。這三部,加上原有的《相應》(雜)教,總名為四部阿含經。這如《瑜伽師地論》(卷八五)說:「即彼相應教,復以餘相處中而說,是故說名中阿笈摩。……說名長阿笈摩……說名增一阿笈摩」。【14】

(2)律的內容
戒律中,《戒經》已有「分別」解說。「雜跋渠」,上座部系名為「摩怛理迦」。律師們,後來依他的內容,分編為「七法」、「八法」,或作「小品」、「大品」;剩餘的雜碎部分,編為「雜事」(後又有分出別編的)。
戒律的改組更張,大體上與經法採取同一方式。[*此段落詳參附錄一]

※這樣的經、律,為佛教界共同信任的聖典。

(3)論的雛型
分別思考而成立的論典,或許還沒有;但在師資傳授中,可以有舍利弗的「阿毘曇」,【15】摩訶迦旃延的「蜫勒」【16】,但這已是彼此不能完全同意的了。

4、小結
阿恕迦王時代(*約西元前268-232 年),經與律已勒成定典(後來各部派又各自改編)。西元前一世紀,開始有書寫的文字記錄。
這是佛教的初期聖典。

(二)佛教的第二期聖典
1、教內學派的分化
佛教的發展,引起了學派的分化。第二結集以後,東西方日見對立,東方系成為大眾部,西方系成為上座部。

教內學派的分化:


學派分化的區域: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(1)大眾部
大眾部在東,更向東沿海而向南方發展。
(2)上座部
西方的上座部,初分為二:「分別說」與「說一切有」。
A、分別說部向西南發展,後來又分為四部;流行在印度本土的三部──化地部,法藏部,飲光部,與大眾部系的關係很深。【17】
B、說一切有系中,拘睒彌地方的犢子比丘,成立犢子部,流行印度的中、西方。
從摩偷羅而向北印發展的,成為說一切有部。
大眾部,(上座)分別說部,犢子部,說一切有部,這四大派,是佛教部派的大綱。

2、第二期的教典及其特色
(1)上座部系的阿毘達磨思想
上座部的三大系,推重舍利弗的「阿毘曇」,尤其是說一切有部。一切有部從佛滅三百年起,作《發智論》等大量的論典;迦膩色迦王時代及略後,造《大毘婆沙論》,完成說一切有的嚴密理論。
(2)大眾部及分別說系的思想孕育出大乘思想
大眾部及(流行印度的)分別說系,雖也有論典,但繼承集成四阿含的作風,依據舊說而加上新成分。起初,在四阿含以外,別立第五部,名《雜藏》。後來「雜藏」是「文義非一,多於三藏,故曰雜藏」(分別功德論)。【18】菩薩本生談,佛與弟子的傳記,有的連咒術也收集在內。【19】
本來大眾部所推重的《增一阿含》,分別說部推重的《長阿含》,已透露出大乘思想;所以從他們所編集的《雜藏》中,孕育大乘思想,終於有了「空相應大乘經」的編集出來。
初期大乘的代表作,如《般若經》的「小品」、「大品」,【20】《華嚴經》的〈入法界品〉,
《大寶積經》的〈普明菩薩會〉,還有《持世》、《思益經》等。

3、大小乘教典的取重不同,各得佛法的一體
大乘經與小乘論,是佛教分化中產生的教典,也即是大乘與小乘的分宗。
大乘佛教著重貫通、直覺,重在讚仰佛陀的行果;小乘佛教注重精密、思辨,重在生死解脫的事理。
小乘論淵源於釋尊的言教,大乘經卻從釋尊的本生、本行,進窺佛陀的精神。
大乘經是藝術化的,小乘論是科學化的。
大乘經富有佛教傳統的實踐精神,小乘論卻不免流於枯燥與煩瑣。
但論典保存作者的名字,體裁與經律不同,這比大乘經的適應世俗,題為佛說,使經本與義說不分,也自有他的長處。
這兩者,一是菩提道中心的,一是解脫道中心的;一重緣起的寂滅,一重緣起的生(重于不是等于,只是偏重)從釋尊的本教看,可說各得佛法的一體。
這是第二期的教典。[*此段之比照表詳參附錄三]

(三)佛教的第三期聖典
佛教在不斷的發展中,大乘佛教的高揚,普遍到全印。佛教界思想的交流,漸傾向於綜貫折中,但經式與論式的文體,還是存在的。

1、性空唯名論
起初,立足於《般若》性空的南方(曾來北方修學)學者龍樹,深入《阿含經》與古典「阿毘曇」,作《中論》等,發揮中道的緣起性空說。【21】肯定的說法空是《阿含經》本義,即緣起法的深義。在三乘共空的立場,貫通了大乘與小乘,說有與說空。

2、虛妄唯識論
遲一些(約西元四世紀初),立足於緣起法相有的北方學者彌勒,也同樣的尊重《阿含經》。他的思想,由他的弟子無著,編集為《瑜伽師地論》。這是從說一切有系的思想中,接受大乘空義而綜貫、解說他。

3、真常唯心論
龍樹、彌勒都受有北方佛教的影響,所以都編集為論典。當時繼承空相應大乘經學風的學者,思想轉入真常不空的唯心論,形而上的佛性本有論,又傳出不少經典,如《勝鬘經》、《無上依經》、《大般涅槃經》、《金光明經》、《楞伽經》等。

※「唯心」與「唯識」的交融
無著與弟子們,在這真常唯心的思潮中,著有大量的唯識論,與真常唯心的經義多少差別,所以古人稱之為「唯心」與「唯識」,或「真心」與「妄心」。

4、小結
(1)此期的聖典綜合南北佛教的特長
這第三期的佛教聖典,是笈多王朝梵文復興時代的作品。有南北佛教的特長,所以宏偉而精嚴。
(2)真常融攝世俗與印度教的方便而演進為秘密大乘
不過真常唯心的契經,融攝世俗的方便更多,與印度教更接近。再下去,佛教要演變為印度教化的秘密大乘了。

二、教典的語文 【22】(p.37-p.43)

(一)不同的區域文化會引起學派的分裂
佛教的學派分化,與區域文化有關。不同地方的信徒,使用不同的語言文字;在這區域文化的熏染中,引起學派的分裂。

(二)釋尊常用說法的語言之考
1、釋尊曾受過的教育與使用過的方言
釋尊的教化,適應不同民族,一切種姓,可能是採用多種語言的。釋尊曾受過雅利安式的教育,他到恆河上流的拘羅地方去弘法,使用雅語,是很有可能的。
但佛教為東方新興的宗教,釋迦族從東方來,與恆河北岸的民族為友族,多用近於巴利語的東方流行語。如錫蘭佛教徒所說:佛用摩竭陀的方言,即流傳於海南佛教國的巴利語,依近代的考究,是不可信的。

2、關於雅語(梵語)亦非釋尊說法的語言
說到雅語──梵語,印歐族的雅利安人,深入到各地,他們的原始用語──吠陀語,隨時、隨地,為了與非雅利安人雜處等原因,有多少變化。佛世前後,婆羅門教學者,根據吠陀以來的語法,整理出一種雅利安人的標準語文,稱為雅語,這是經過人工精製成的。這正在整理完成中的雅語,難於相信是釋尊常用說法的語言。

※釋尊反對把佛法一律雅語化
屬於雅利安族的比丘們,確乎想把佛法一律雅語化,然而被釋尊拒絕了。
巴利律《小品》(五)說:「有婆羅門兄弟二人出家,本習善語(雅語)。白世尊曰:今此比丘眾,異名,異姓,異生,異族而來出家,各以俗語污損佛說。願聽我等以闡陀(合於韻律的雅言)達佛說。佛呵曰:不應以闡陀達佛說,聽隨國俗言音誦習佛說」。【23】《五分律》(卷二六),【24】《四分律》(卷五二),【25】也有此記載。
一律雅語化,顯然是釋尊所反對的。但隨國俗言音誦經,雅利安族的信眾,也不妨
使用他們自己的語言。

3、小結
總之,釋尊時代的佛教界,使用的語言,並不一律。如南方阿槃提國的億耳來見佛,他用阿槃提語誦《義品》【26】,釋尊稱讚他「不增不減,不壞經法,音聲清好,章句次第了了可解」(四分律卷三九)。27阿槃提是摩訶迦旃延的教化區,他用阿槃提語「細聲誦法」,釋尊的時代已如此了。

(三)佛教的用語始終沒有統一
1、結集的用語沒有使佛教的用語統一
第一結集在王舍城,第二結集在毘舍離,地點都在東方,結集的成文聖典,有以為是採用東方流行語的;阿恕迦王時代,傳到錫蘭的巴利語聖典,就是出於這一語系的。然而結集的用語,並沒有使佛教的用語統一,還是隨國俗方言誦習佛說的。

2、部派間使用的各別用語
阿恕迦王(阿育王)時,佛教的「破散大眾,凡有四種」(部執異論)。【28】
依調伏天等解說:當時佛弟子用四種語言誦戒,所以分為四派:【29】
一切有部用雅語,(梵语)
大眾部用俗語,     
正量部即犢子系的盛行學派用雜語,
上座部用鬼語。     (巴利语)

3、大乘佛教開拓時期所用的語言
因語言不同而引起的不同學派,其中即有大乘佛教所從出的。
(1)阿布蘭迦語──仿雅語的俗語 (方言)
大乘佛教的開拓者,並非使用純正的雅語,是一種仿雅語的俗語,稱為阿布蘭迦語的。純正的雅語學者,並不把它當作雅語。阿布蘭迦語,與雅語的文法有許多不同,也有古吠陀語,巴利語語法的語尾變化等交雜。此種語言,本為大眾系所用的。
※尼泊爾發現的教典文體
尼泊爾發現的──大眾系的說出世部的《大事》,即是此種語文的散文體。尼泊爾發現的《法華經》,《悲華經》,《華嚴經》的〈十地品〉,〈入法界品〉等大乘經的偈頌部分,也是用這種語寫的。
※西藏傳說的教典文體
西藏傳說:南印度大眾系的案達羅學派,用方言記錄經文,其中有大乘經,應該就是這種文字。如《法華》、《華嚴》、《悲華》等大乘經的散文,也是俗語的,但混雜有雅語;雅語部分,或許是補充的。

(2)四十二字母的文體,可能是阿槃地語,乃南印度的流行語
大乘經中本來傳說一種四十二字母的文字,第一是阿字,最後是荼字,與摩多體文的雅語不同。
《華嚴經‧入法界品》說:達羅毘荼(南印的非雅利安人)的彌伽醫師,傳授此種文字。【30】《般若經》的〈摩訶衍品〉,【31】《大集經》的〈陀羅尼自在王品〉,【32】都說到這種字母。
這是東方系的佛教,向南發展後所用的南方流行語。上面說到億耳細聲誦的阿槃地語,應該就是此種語。
傳說摩訶迦旃延到摩訶刺陀──阿槃地以南,開創多聞分別部。摩訶迦旃延的蜫勒論,即大眾系所用的,龍樹還說他盛行南天竺。
分別說系中的曇無德部,也是發展到「阿槃提──即阿波蘭多迦」的。曇無德部的四分律(卷一一)說:「字義者,二人共誦,不前不後,阿羅波遮那」。【33】阿羅波遮那,即四十二字的前五字。【34】
這可見分別說系發展在南方大陸的,也採用這種語。[*此段落詳參附錄五]

4、佛教的用語從來不曾一致
所以知道,佛教的用語,本來不一致,【35】
(1)巴利語
摩竭陀王朝時代(*約西元前600 年至西元28 年),以巴利語的聲聞佛教為主。
(2)阿布蘭迦語
大眾系與上座的分別說系發展到南方的,使用南方流行的阿布蘭迦語;比較巴利語要接近雅語一點,實在還是方言的一種。
初期空相應的大乘經,本從大眾、分別說系的《雜藏》(億耳所誦的《義品》也屬於雜藏)中孕育出來,所以也採取阿布蘭迦語。這是案達羅王朝(*約西元前240 年至西元236 年)盛行的佛教,以菩薩道為主的。
(3)雅語
西北方的說一切有系,是用雅語的;犢子系的用語待考。
笈多王朝(*約西元320 年至西元730 年)前後,婆羅門教復興,西方流行的雅語,廣泛的使用到各方。真常唯心與秘密經軌,後代論師的作品,才多使用純正的雅語,但也有用各地方言的,這是佛滅五六世紀以後的事了。
(4)小結
歐美學者,依現在情形,分佛教為南傳巴利語的小乘,北傳梵語的大乘。在印度佛教史上看,大乘佛教,實從南印的俗語中出來。

(四)代表三個時代的三大語系佛教
代表三個時代的三大語系的佛教,都是印度本土的佛教。佛教弘傳到各地,轉譯的文字更多。到現在,完整而起著重大作用的,也有三大系:
1、巴利文系
1)、流行於錫蘭、緬甸、暹羅的巴利文系:這是上座分別說系所傳的,稱為銅鍱部的聖典,屬於聲聞三藏。

2、藏文系
2)、流行於中國康、藏、青、蒙的藏文系:十二世紀時才開始翻譯,正當印度後期的雅語佛教時代,所以偏重大乘,特別是密教的經軌。初期的聲聞藏,譯得最少;譯出的,也是雅語系的。

3、漢文系
3)、流行於中國內地及朝鮮、日本的漢文系:從東漢末到汴宋初(以後還有少許),經九百年的長期翻譯,成為五千卷的大藏。初由西域的介紹而來,所以早期的譯典,與西域佛教有深切的關係。
屬於聲聞藏的,雖沒有完整的某一派的三藏,但各學派的都譯出一部分,總合起來,比巴利三藏的內容更豐富;在學派的比較上,有他的價值。
◎第二期的大乘經,傳譯得很完備,這十九是漢、魏、兩晉的譯品。
◎南北朝以下,雅語後期佛教的佛典,也有豐富的傳譯。比起藏文系來,十二世紀以後的大乘論,密教經軌,缺得不少。【36】

4、小結
現存三大文系的佛教,巴利文系代表初期,藏文系代表後期,漢文系的特色在中期。



【11】 印順導師《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》(p.110-p.111):「釋尊入涅槃後,弟子們為了佛法的住持不失,發起結集,即王舍城結集。當時是法與律分別的結集,而內容都分為二部:「修多羅」、「祇夜」。
(1)法義方面,有關蘊、處、緣起等法,隨類編集,名為「相應」。為了憶持便利,文體非常精簡,依文體──長行散說而名為「修多羅」(經)。這些集成的經,十事編為一偈,以
便於誦持。這些結集偈,也依文體而名為「祇夜」。其後,又編集通俗化的偈頌(八眾誦),
附入結集偈,通名為「祇夜」。這是原始集法的二大部。
(2)律制方面,也分為二部分:佛制的成文法──學處,隨類編集,稱為波羅提木叉的,是
「修多羅」。有關僧伽規制,如受戒、布薩等項目,集為「隨順法偈」,是律部的「祇夜」,
為後代《摩得勒伽》及《犍度部》的根源。這是原始結集的內容,為後代結集者論定是
否佛法的準繩。」

【12】《四分律》卷54(大正22,970a10-13):「若觀修多羅毘尼檢校法律,與修多羅相應,與法律相應,不違本法,若已作若未作應作。」另參:無著造.唐.波羅頗蜜多羅譯《大乘莊嚴經論》卷1(大正31,591c)。

【13】 印順導師《印度之佛教》(p.32):「如參加僧團及退出之規定,安居,誦戒之規則等,大抵經佛之指導而經常行之,此則結集所出之『雜跋渠』是也。」另參《印度之佛教》(p.69):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┌緣起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┌經分別─┤波羅夷、僧殘、不定、捨墮、墮、對悔、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│               └眾學法、七滅諍(附)
               ┌比丘律──┤               ┌雜事
毘奈耶─┤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└雜跋渠─┤結集後記
               │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└威儀法(附)
               └比丘尼律──出其不共者

【14】 《瑜伽師地論》卷85(大正30,772c9-773a1):「事契經者,謂四阿笈摩。一者、雜阿笈摩,二者、中阿笈摩,三者、長阿笈摩,四者、增一阿笈摩。雜阿笈摩者,謂於是中,世尊觀待彼彼所化,宣說如來及諸弟子所說相應,蘊、界、處相應,緣起、食、諦相應,念住、正斷、神足、根、力、覺支、道支、入出息念、學、證淨等相應。又依八眾說眾相應。後結集者,為令聖教久住,結嗢柁南頌,隨其所應次第安布。當知如是一切相應,略由三相。何等為三?一、是能說,二、是所說,三、是所為說。若如來、若如來弟子,是能說。如弟子所說,佛所說分。若所了知、若能了知,是所說。如五取蘊、六處、因緣相應分及道品分。若諸苾芻、天魔等眾,是所為說。如結集品。如是一切,麤略標舉能說、所說及所為說,即彼一切事相應教間廁鳩集,是故說名雜阿笈摩。即彼相應教,復以餘相處中而說,是故說名中阿笈摩。即彼相應教,更以餘相廣長而說,是故說名長阿笈摩。即彼相應教,更以一二三等漸增分數道理而說,是故說名增一阿笈摩。如是四種,師弟展轉傳來於今。由此道理,是故說名阿笈摩。是名事契經。」

【15】 印順導師《印度佛教思想史》(p.137):「《舍利弗阿毘曇》,是「犢子道人等讀誦」的。現存漢譯的《舍利弗阿毘曇論》,與雪山部,法藏部的論書相近。」

【16】 印順導師《印度佛教思想史》(p.137):「蜫勒(karaNDa),傳說是佛世大迦旃延所造的,可譯名《藏論》,是盛行於南天竺的論書。蜫勒論的特色是:「廣比諸事,以類相從」;「入蜫勒門,論議則無窮,其中有隨相門、對治門等種種諸門」;論議的都是佛說。」

【17】 分別說系除了印度本土的三部之外,於海外錫蘭島的一部就是赤銅鍱部。(詳參:印順導師《印度佛教思想史》,p.45)

【18】《分別功德論》卷1(大正25,32b6-8):「所謂雜藏者,非一人說,或佛所說,或弟子說,或諸天讚誦,或說宿緣三阿僧祇菩薩所生,文義非一,多於三藏,故曰雜藏也。」

【19】 如「法藏部於三藏外,有:四、咒藏,五、菩薩藏。」(詳參:印順導師《印度佛教思想史》,p.60)

【20】 印順導師《空之探究》(p.138):「龍樹知道《般若經》有三部:「上本」是十萬頌本,「中本」與「下本」,就是一般所說的「大品」與「小品」。」[*詳參附錄二]

【21】 印順導師《中觀今論》(p.20):「從《中論》的內容去看,也明白《中論》是以《阿含經》的教義為對象,參考古典的阿毘曇,破斥一般學者的解說,顯出瞿曇緣起的中道真義。這不妨略為分析:(一)、〈觀因緣品〉,觀「緣生」的不生(滅)。〈觀去來品〉,觀此諸行的「生無所從來,滅亦無所至」。此二品,總觀八不的始終,「不生」與「不去」。此下別觀四諦。(二)、〈觀六情品〉、〈觀五陰品〉、〈觀六種品〉,即觀察六處、五蘊、六界的世間法。這三者的次第,依《中阿含經》卷三四說。古典的《舍利弗阿毘曇》、《法蘊足論》,也都與此相合。」

【22】 印順導師《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》〈第四節、聖典的語言與古新問題〉,p.44-61。

【23】
(1)Vinaya II, p.139(PTS):Tena kho pana samayena yameḷakekuṭā nāma bhikkhū dve bhātikā
honti brāhmaṇajātikā kalyāṇavācā kalyāṇavākkaraṇā. Te yena bhagavā tenupasaṅkamiṃsu,
upasaṅkamitvā bhagavantaṃ abhivādetvā ekamantaṃ nisīdiṃsu. Ekamantaṃ nisinnā kho
te bhikkhū bhagavantaṃ etadavocuṃ- “etarate, bhikkhū nānānāmā nānāgottā nānājccā
nānākulā pabbajitā. Te sakāya niruttiyā buddhavacanaṃ dūsenti. Handa mayaṃ, bhante,
buddhavacanaṃ chandaso āropemā”ti. Vigarahi buddho bhagavā …pe… “kathañhi nāma
tumhe, moghapurisā, evaṃ vakkhatha- ‘handa mayaṃ, bhante, buddhavacanaṃ chandaso
ropemā’ti. Netaṃ, moghapurisā appasannānaṃ vā pasādāya …pe… vigarahitvā …pe…
dhammiṃ kathaṃ katvā bhikkhū āmantesi- “na, bhikkhave, buddhavacanaṃ chandaso
āropetabbaṃ. Yo āropeyya, āpatti dukkaṭassa. Anujānāmi, bhikkhave, sakāya niruttiyā
buddhavacanaṃ pariyāpuṇitun”ti.
(2)《小品》(漢譯南傳第4 冊),p.186:「爾時,有名為夜婆、瞿婆之二比丘,乃是兄弟,生於婆羅門,言語善美,音聲善美。諸比丘詣世尊住處。詣已,敬禮世尊而坐一面。坐於一面之諸比丘白世尊,曰:『世尊!今諸比丘名異、姓異、族異而出家,諸比丘以各自之言詞污
佛語。世尊!願我等將佛語轉為雅語。』佛世尊呵責:『諸愚人!如等為何言願我等將佛語
轉為雅語耶?諸愚人!此令未信者……。』呵責、說法已,告諸比丘曰:『諸比丘!不得將
佛語轉為雅語,轉者墮惡作。諸比丘!許以各自言詞學習佛語。』」

【24】 《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》卷26:「有婆羅門兄弟二人誦闡陀鞞陀書,後於正法出家,聞諸比丘誦經不正譏呵言:諸大德久出家,而不知男女語、一語多語、現在過去未來語、長短音、輕重音,乃作如此誦讀佛經。比丘聞羞恥,二比丘往至佛所,具以白佛。佛言:聽隨國音讀誦,但不得違失佛意,不聽以佛語作外書語,犯者偷蘭遮。」(大正22,174b14-21)

【25】 《四分律》卷52:「時有比丘字勇猛婆羅門出家,往世尊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,白世尊言:大德!此諸比丘眾姓出家名字亦異破佛經義,願世尊聽我等以世間好言論修理佛經。佛言:汝等癡人!此乃是毀損,以外道言論而欲雜糅佛經。佛言:聽隨國俗言音所解誦習佛經。」(大正22,955a17-23)

【26】
(1)印順導師《華雨香雲》(p.214):「釋尊的教說,不外乎「法說、義說」;略集詮法詮義的
要偈,即名為「法句」、「義句」。與《法句》相對的「義句」,見於法藏部的《四分律》
(卷三九、五四),與我國舊譯的《義足經》相合。在其他的學派中,稱為《義品》。
尊的時代,億耳於佛前誦《義品》;古典的《雜阿含經》,說到「誦說法句」。這類法義的
要集,釋尊住世的時代,已經存在,實是最古的成文佛典。支謙序說:「其在天竺,始進
業者,不學法句,謂之越敘。此乃始進者之鴻漸,深入者之奧藏」!意義深長而切要,
偈頌又便於讀誦。一直到現在,錫蘭等處還是以《法句》為初學者的入門書。其實,這
不但是「始進者之鴻漸」,還是「深入者之奧藏」呢!」
(2)印順導師《永光集》(p.30):「《義品》,在﹝智﹞論中譯成六種名稱:或譯為《阿他婆耆經》(Arthavargīya),這是《義品》的音譯;或譯作《義品偈》;或譯為《眾義經》,那是因為《義品》有十六章(眾義)的關係;或譯《利眾經》,「利眾」就是「眾」義,「利」與「義」相通;或譯為《佛說利眾經》;或譯為《佛利眾生經》,譯「眾」為「眾生」,那就與原義不合了!同一《義品》而有六種譯法…」
(3)印順導師《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》(p.818):「《義品》(aTThakavagga),內含一六經,編入《小部》《經集》的第四品,共二一○偈。與《義品》相當的漢譯,有《佛說義足經》,
二卷,一六品,吳支謙譯(西元二三○年頃)。第十品以下,次第與《義品》略異。」

【27】 《四分律》卷39(大正22,845c19-25):「爾時世尊即起還屋就座而坐,億耳亦入佛屋對佛而坐。爾時世尊,靜坐須臾告億耳言:『汝可說法。』億耳聞佛教已,在佛前說十六句義,不增不減音聲清好,章句次第了了可解。爾時世尊作是念,善哉比丘十六句義,不增不減不壞經法,音聲清好,章句次第了了可解。」

【28】 《部執異論》卷1(大正49,20a17-22):「如是所聞,佛世尊滅後,滿一百年,譬如朗日隱頞悉多山,過百年後更十六年,有一大國名波吒梨弗多羅,王名阿輸柯,王閻浮提。有大白蓋覆一天下,如是時中大眾破散。破散大眾,凡有四種:一、大國眾,二、外邊眾,三、多聞眾,四、大德眾。」

【29】 調伏天《異部次第誦輪》的出處待考。另參見:印順導師《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》(p.48):「西藏傳說佛教四大部派的地區與語言:大眾部(MahāsāMghika)從MahārāSTra 地方發展起來,聖典用MahārāSTra(摩訶刺佗)語。上座部(Sthavira)以Ujayana 為中心,聖典用Paiśācī 語。正量部(SaMmatīya)從Sūrasena(即摩偷羅一帶)而發展,聖典用當地的Apabhramśa 語。說一切有部(Sarvāstivādin)在罽賓Kaśmīra、健陀羅Gandhāra 而盛大起來,聖典用saMskRta 語。上座部(指上座分別說部)以優禪尼為中心,用Paiśācī 語,與近代研究的巴利語相合。傳誦聖典用語的不同,與教區有重要關係(並非決定性的)。其語言的新古,在佛教聖典的立場,應從部派的成立,及移化該區的時代來決定。巴利語來源的研究,近代學者的業績是不朽的!近乎結論階段的意見,巴利語是阿育王時代,優禪尼一帶的佛教用語。」

【30】
(1)《大方廣佛華嚴經》卷63〈39 入法界品〉:「彌伽如是讚歎善財,令諸菩薩皆歡喜已,從其面門出種種光,普照三千大千世界。其中眾生遇斯光已,諸龍神等乃至梵天悉皆來至
彌伽之所。彌伽大士即以方便,為開示、演說、分別、解釋輪字品莊嚴法門。彼諸眾生
聞此法已,皆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得不退轉。」(大正10,338a19-25)
《釋迦方志》卷2:「達羅毘荼國(南印度)周六千餘里,都城周三十餘里,寺百餘僧萬餘人,
皆上座部,天祠八十餘,多露形外道。」(大正51,966c28-967a1)
(2)印順導師《印度佛教思想史》(p.396-p.397):「南印度民族,凡不是阿利安(Arya)人,通稱為達羅毘荼(DrAviDa)人。《大唐西域記》,別有一達羅毘荼國。《一切經音義》卷23(大正54,451b)說:「達利鼻荼……其國在南印度境,此翻為銷融。謂此國人生無妄語,出言
成咒。若鄰國侵迫,但共咒之,令其滅亡,如火銷膏也」。達羅毘荼的語音,與梵語系不
同,聽來隱密而不易了解。加上神秘咒術的信仰,所以傳說得非常神秘。《瑜伽師地論》
也說:「非辯聲者,於義難了種種音聲,謂達羅弭荼種種明咒」。 達羅毘荼,在唐譯(四
十)《華嚴經》中,就譯作「咒藥」。這裏的彌伽(Megha)醫師,了知一切「語言秘密」,
也與密語有關。」

【31】 《摩訶般若波羅蜜經》卷5〈19 廣乘品〉(大正8,256a6-b11)。

【32】 《大方等大集經》卷4〈陀羅尼自在王菩薩品〉(大正13,23a2-25)舉「阿者,諸字之初」來說明。

【33】 《四分律》卷11(大正22,639a14)。

【34】 「四十二字母及其意義」,請參見【附錄四】。

【35】 詳參印順導師《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》p.514-p.515;《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》〈第四節、聖典的語言與古新問題〉,p.44-61;以及《佛法概論》,p.37-38 整理相關用語如下:
(1)雅語(SaMskRta);善構語;梵語(Sanskrit);闡陀(Chanda);天語。
(2)俗語(PrAkRta);阿槃提語;阿布蘭迦語。
(3)雜語。
(4)鬼語;巴利語(PAli);達羅毘荼語。
※各部派所使用的語文:《印度之佛教》p.103;《印度佛教思想史》p.59:
一切有部
雅語
承羅睺羅之學統
大眾部
俗語
承大迦葉之學統
正量部(犢子系)
雜語
承優波離之學統
上座部
鬼語
承大迦旃延之學統

【36】 詳參:印順導師《以佛法研究佛法》之〈華譯聖典在世界佛教中的地位〉(p.261-p.268);《華雨集》(第五冊)之〈世界佛學與華譯聖典〉(p.55-p.59)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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