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3 April 2017

《中觀今論》0101

福嚴推廣教育班第26期(《中觀今論》)
第一章  中道之內容及其意義
第一節  中道之內容
pp.5-9
釋厚觀2013. 10. 5
壹、不苦不樂,以智為本的中道:八正道  [1]pp.5-7

(壹)不苦不樂的中道即八正道pp.5-6
一、「道」是人生進步、淨化以及完成的實踐p.5
佛法,是對於人生向上發展以至完成的一種實踐。眾生(以人為本,可稱為人生)無始以來,生死死生,生生不已的存在,是人生現實不過、迫切不過的根本問題,也唯是佛法才能徹底處理的問題。
佛法對於人生──生生不已的存在,開示它的真相,使我們從人生實相的正見中,知道我們應如何增進此人生、淨化此人生,超越一般的人生,達到更圓滿、更完成的地步。這一佛法的核心──人生進步、淨化以及完成的實踐,佛典裏稱之為

二、「中道」之根本義:八正道pp.5-6
釋尊在波羅奈的鹿野苑中,初為五比丘轉法輪,即提示以「中」為道的特質。如《轉法輪經》(巴利文本)說:
「在此諸欲中耽於欲樂者,乃下劣凡夫,為非聖無意義之事。雖然,以自身所求之苦為苦,亦為非聖無意義之事也。離此二邊之中道,方依於如來而能證悟,此即開眼、開知,至於寂靜、悟證、正覺、涅槃之道。比丘!於何名為依於如來所悟之中道?即此八支之聖道也。」[2]
佛在開宗明義的最初說法,標揭[3]不苦不樂的中道中道即八支聖道,這是中道的根本義

(貳)抉擇正確的中道pp.6-7
一、錯誤的中道:重情意 p.6
(一)一般人以為不縱欲、不苦行,即是「中」p.6
這何以稱之為中?
有以為佛法之所謂中,是不流於極端的縱欲,也不流於過甚的苦行,在此苦樂之間求取折中的態度。

(二)印順法師的評論 p.6
1、總標:「縱我的樂行」與「克己的苦行」,都是「以情為本」的人生觀p.6
但這是斷章取義,不能正解八正道的所以為中道。
要知道:一般人的人生觀,即人生歷程的路向,不是縱我的樂行,就是克己的苦行。研考這二端的動機,都是建立於情意的,即是情本的人生觀、情本的法門。
世人感覺偏於縱我的樂行不可通時,於是就轉向到專尚克己的苦行。人生的行為,都不過在這兩極端以及彼此移轉的過程中。

2、別釋p.6
1)縱我的樂行p.6
不曉得縱我的樂行,如火上加油;私我的無限擴張,必然是社會沒法改善,自己沒法得到解脫。
2)克己的苦行p.6
或者見到此路不通,於是轉向苦行。不知苦行是以石壓草的辦法;苦行的折服情欲,是不能成功的。
叔本華[4]的悲觀,甚至以自殺為自我解脫的一法,即是以情意為本的結論。

二、正確究竟的中道:以智為本pp.6-7
(一)佛法的特質:不苦不樂、以智為本的人生觀pp.6-7
依釋尊,縱我的樂行和克己的苦行,二者都根源於情識的妄執。釋尊否定了二者,提供一種究竟徹底的中道行,這就是以智為本的新人生觀。自我以及世間,唯有以智為前導,才可以改造人生,完成人生的理想。因此,不苦不樂的、智本的新人生觀,是佛法唯一的特質。

(二)以智為本的中道行,包括了初發心乃至究竟圓滿的一切過程p.7
佛說離此二邊向中道,中道即八正道。八正道的主導者,即是正見。一切身心的行為,都是以正見為眼目的──《阿含經》以正見為諸行的先導,[5]《般若經》以般若為萬行的先導。[6]
所以不苦不樂的中道行,不是折中,而是從正見為本的實踐中,不落於情本的苦樂二邊。由此,佛法是以「以智化情」、「以智導行」為原則的。
以智為本的中道行,包括了最初發心乃至向上達到究竟圓滿的一切過程

貳、正觀緣起,離於二邊之中道pp.7-9
(壹)不有不無之中道pp.7-8
正見為導的中道,即是從正見人生的實相中,增進、淨化此人生,以及解脫、完成。正見人生的實相,佛在處處經中,也即說之為中道或中法。
如《雜阿含經》(大正藏編號262經)說:
「世人顛倒,依於二邊,若有、若無。……迦旃延!如實正觀世間集者,則不生世間見;如實正觀世間滅,則不生世間見。迦旃延!如來離於二邊,說於中道,所謂此有故彼有,此生故彼生。」[7]
此是釋尊開示「正見」的教授,說明世人不依於有則依於無,佛離有無二邊而說中道法。然所謂離有離無的中道,不是折中於有無而說亦有亦無或半有半無的。釋迦所說者,為緣起法;依於緣起的正見,能得不落有無二邊的中道。

(貳)不一不異之中道 p.8
釋迦所說中道,還有不一不異的中道,如《雜阿含》(297經)說:「若見言命即是身,彼梵行者所無有;若復見言命異身異[8]梵行者所無有。於此二邊,心所不隨,正向中道。賢聖出世如實不顛倒正見,謂緣生老死,……緣無明故有行。」[9]
命:我的别名
身:身心和合的自身

(叁)不常不斷之中道p.8
還有不常不斷的中道[10],如《雜阿含》(300經)說:「自作自覺(受),則墮常見;他作他覺,則墮斷見。義說、法說[11],離此二邊,處於中道而說法,所謂此有故彼有,此起故彼起。」[12]

反对有实在自性的作者和受者
《阿含经》:有业报而无作者

叁、「行的中道」與「理的中道」,兩者相依相待而不可缺 pp.8-9
不一不異、不常不斷,與不有不無一樣,都是依於緣起而開顯的不落二邊的中道。正見緣起的中道,為釋迦本教的宗要。
不苦不樂是「行的中道」,不有不無等是「理的中道」[13],這僅是相對的區分而已。
實則行的中道裡,以正見為先導,即包含有悟理的正見中道;唯有如此,才能不落苦樂兩邊的情本論。
同時,悟理即是正行的項目;正見緣起,貫徹自利利他的一切正行,兩者是相依相待而不可缺的。
依於正見緣起,能離斷常、有無等二邊的戲論,發為人生的實踐,自然是不落苦樂二邊的中道。

肆、空相應緣起的中道 p.9
還有,釋尊的開示緣起,緣起的所以是中道,即不能忽略緣起的空相應性,這在經中多有說到。如《雜阿含》(293經)說:「為彼比丘說賢聖出世空相應緣起隨順法。」[14]
緣起是與空相應的,空的獨到大用,即洗盡一切戲論執見。緣起與空相應,所以能即緣起而正見不落兩邊的中道。




[1] 八正道:(1)正見,(2)正思惟,(3)正語,(4)正業,(5)正命,(6)正精進,(7)正念,(8)正定。
1)正見
  世间正见:
          有善有恶、有业有报、有前生有后世、有凡夫有圣人(印顺导师《成佛之道》)
  出世间正见:
           四谛、缘起等
2)正思惟
正见为本,深思之后,具体的实践的强烈的善法欲
6)正精進
  断恶修善
7)正念
  摄心,忆念不忘。小乘:不忘出离心;大乘:不忘菩提心
8)正定
  以正念、正慧相应,向涅槃、向解脱

[2]1)參見巴利本SN. 56. 11-12vol. V, pp.421-422《日譯南傳大藏經》《相應部》〈第12 諦相應,第2 轉法輪品〉16下,pp.339-340《漢譯南傳大藏經》《相應部》,第18冊,pp.311-312銅鍱律(大品)《日譯南傳大藏經》,第3卷,pp.18-19
2《轉法輪經》,參見漢譯《雜阿含經》卷15379經)《轉法輪經》(大正2103c-104a,但此處沒有與「離苦樂二邊」對應的文句。
3參見《中阿含經》卷43169經)《拘樓瘦無諍經》:「莫求欲樂、極下賤業,為凡夫行;亦莫求自身苦行,至苦非聖行,無義相應者,因此故說。離此二邊,則有中道,成眼成智,自在成定,趣智、趣覺、趣涅槃者,此何因說?有聖道八支:正見,乃至正定,是謂為八。離此二邊,則有中道,成眼成智,自在成定,趣智、趣覺、趣涅槃者,因此故說。」(大正1701c11-17
4)另參見《增壹阿含經》卷1019勸請品〉(2經)(大正2593b24-c10五分律15(大正15104b8-c24

[3] 標揭:顯明(《漢語大詞典》(四),p.1266

[4] 參見《中國大百科全書》(哲學錦繡出版事業股份有限公司,1993年,pp.815-816
叔本華,A. Arthur Schopenhauer 17881860):
叔本華深受柏拉圖、康德和佛教的影響,企圖把三者的思想融合起來。他認為,康德所說的“物自體”就是意志,人受盲目的求生意志的支配,不斷追求,始終得不到滿足,因而產生苦惱和煩悶。解脫之道,一是佛教的涅槃,二是哲學和道德,三是藝術。因此,藝術在叔本華的哲學中佔有突出的地位。……他也非常重視悲劇,這是因為悲劇所寫的是人生的可怕方面。悲劇的目的不在於改變人生的不幸,而在於把人生的不幸揭示出來,使人認識到人生是一場惡夢,無可留戀,因而斷念(resignation)。斷念是對於生存意志的拒絕或否定。這反映了叔本華美學的悲觀主義傾向。(作者:蔣孔陽)

[5] 《雜阿含經》卷28748經):「世尊告諸比丘:如日出前相,謂明相初光。如是比丘正盡苦邊,究竟苦邊前相者,所謂正見。彼正見者,能起正志、正語、正業、正命、正方便、正念、正定。」(大正2198 b6-9

[6] 《摩訶般若波羅蜜經》卷1140照明品〉:「譬如生盲人若百、若千、若百千,而無前導,不能趣道入城。憍尸迦!五波羅蜜亦如是,離般若波羅蜜,如盲無導不能趣道,不能得一切智。憍尸迦!若五波羅蜜得般若波羅蜜將導,是時五波羅蜜名為有眼,般若波羅蜜將導,得波羅蜜名字。」(大正8302b26-c3

[7] 《雜阿含經》卷10262經):
阿難語闡陀言:「我親從佛聞,教摩訶迦旃延言:世人顛倒,依於二邊,若有、若無世人取諸境界,心便計著。迦旃延!若不受,不取,不住,不計於我,此苦生時生、滅時滅。迦旃延!於此不疑、不惑,不由於他而能自如,是名正見如來所說。所以者何?迦旃延!如實正觀世間集者,則不生世間無見;如實正觀世間滅,則不生世間有見。迦旃延!如來離於二邊,說於中道:所謂此有故彼有,此生故彼生,謂緣無明有行,乃至生老病死、憂悲惱苦集。所謂此無故彼無,此滅故彼滅,謂無明滅則行滅,乃至生老病死、憂悲惱苦滅。」尊者阿難說是法時,闡陀比丘遠塵、離垢,得法眼淨。大正266c25-67a9

[8]1)印順法師,《如來藏之研究》,pp.42-43。:
釋尊為了破除神學及一般人的迷執,所以宣說「無我」。依釋尊的正觀,種種的「我」說,不外乎「命異身異」,「命即是身」的二根本見。身是身心和合的自身,命是我的別名。命異身異」,以為我與身心不同,我是身心以外的另一實體。身體死了,身外的我還是存在的,流轉於生死中,這是常見。「命即是身」,以為我不離身心,身死而我也就沒有了,這是近於唯物論的,是斷見。
2)參見印順法師《空之探究》pp.84-85
《大空經》所說,是否定「老死(等)是我」,「老死屬我」的邪見,與「命即是身」,「命異身異」的二邊邪見相同,而說十二緣起的中道正見。
命即是身──我即老死(以身為我)   
命異身異──老死屬我(以身為我所)
命(jīva)是一般信仰的生命自體,也就是我(ātman)的別名。身是身體(肉體),這裡引申為生死流轉(十二支,也可約五陰,六處說)的身心綜合體。假如說:我即老死(生、有等),那是以身為自我──「命即是身」了。假如說:老死屬於我,那是以身為不是我──「命異身異」了。身是屬於我的,我所有的,所以命是我而身是我所(mama-kāra)。這一則經文,《相應部》「因緣相應」中,也是有的,但沒有《大空經》的名稱。那末,有部所誦的《雜阿含經》,特地稱之為《大空經》,到底意義何在?《瑜伽論》解說為:「一切無我,無有差別,總名為空,謂補特伽羅無我及法無我。補特伽羅無我者,謂離一切緣生行外,別有實我不可得故。法無我者,謂即一切緣生諸行,性非實我,是無常故。如是二種略攝為一,彼處說此名為大空」。依《瑜伽論》說:補特伽羅無我與法無我,總名為大空。補特伽羅無我,是「命異身異」的,身外的實我不可得。法無我是「命即是身」的,即身的實我不可得,這二種無我,也可說是二種空,所以總名為大空。所說的法無我,與「一切法空」說不同,只是法不是實我,還是「法有我無」說。不過,有的就解說「大空」為我法皆空了。

[9] 《雜阿含經》卷12297經):
云何為大空法經?所謂此有故彼有,此起故彼起,謂緣無明行,緣行識,乃至純大苦聚集。緣生老死者,若有問言:彼誰老死?老死屬誰?彼則答言:我即老死;今老死屬我,老死是我所。言命即是身,或言命異身異,此則一義而說有種種。若見言命即是身,彼梵行者所無有;若復見言命異身異,梵行者所無有。於此二邊,心所不隨,正向中道,賢聖出世如實不顛倒正見,謂緣生老死如是生、有、取、愛、受、觸、六入處、名色、識、行,緣無明故有行
諸比丘!若無明離欲而生明,彼誰老死,老死屬誰者,老死則斷,則知斷其根本,如截多羅樹頭,於未來世成不生法。……。若比丘!無明離欲而生明,彼無明滅則行滅,乃至純大苦聚滅,是名大空法經(大正284c20-25

[10] 另參見《雜阿含經》卷34961經)(大正2245b)。

[11] 另參見印順法師,《以佛法研究佛法》,p.115
「法說,義說」。是如實知見的緣起支,是緣起支的別別解說。與此相當的《相應部》(一二‧一──二),雖作「法說、分別說」,然據四無礙解的法無礙解、義無礙解;及四依的依法不依人,依義不依語而說,法為聖道所現見的,義是所含內容的分別,是非常恰當的。法與義的這一對說,是重於開示解說的(教法)。

[12]1)《雜阿含經》卷12300):
佛告婆羅門:自作自覺(受),則墮常見;他作他覺,則墮斷見。義說、法說,離此二邊,處於中道而說法,所謂此有故彼有,此起故彼起,緣無明行乃至純大苦聚集。無明滅則行滅,乃至純大苦聚滅。(大正285c10-15
2)印順法師,《佛法概論》p.92
印度舊有的「業」說,無論為傳統的一元論,新起的二元論,總是與「我」相結合的。或以業為自我所幻現的──自作,或以業為我以外的動作──他作,都相信由於業而創闢一新的環境──身心、世界,「我」即幽囚於其中。釋尊的正覺,即根本否定此我,所以非自作,非他作,即依中道的緣起,說明此生死的流轉。

[13]1)參見印順法師《空之探究》47節〈中道——中論與中觀〉,pp.256-257
中道,是佛法也是佛弟子遵循的唯一原則。一切行為,一切知見,最正確而又最恰當的,就是中道,中是不落於二邊──偏邪、極端的。以行來說:《拘樓瘦無諍經》說:耽著庸俗的欲樂是一邊,無義利的自苦行是一邊,「離此二邊,則有中道」,中道是八聖道。……
這一原則,應用於知見的,就是「處中說法」的緣起,緣起法不落二邊──一與異,斷與常,有與無的。正確而恰當的中道,不是折中,不是模稜兩可,更不是兩極端的調和,而是出離種種執見,息滅一切戲論的。
2印順法師,《性空學探源》pp.22-23
中道,本形容中正不偏。《阿含經》中,就「行為實踐」上說的,是離苦樂二邊的不苦不樂的中道行(八正道)。在「事理」上說的,即緣起法。

[14]1)《雜阿含經》卷12293經):
爾時、世尊告異比丘:「我已度疑,離於猶豫,拔邪見刺,不復退轉。心無所著故,何處有我?為彼比丘說法,為彼比丘說賢聖出世空相應緣起隨順法。所謂有是故是事有,是事有故是事起,所謂緣無明行,緣行識,緣識名色,緣名色六入處,緣六入處觸,緣觸受,緣受愛,緣愛取,緣取有,緣有生,緣生老死、憂悲惱苦,如是如是純大苦聚集。乃至如是純大苦聚滅。如是說法,而彼比丘猶有疑惑、猶豫。先不得得想,不獲獲想,不證證想;今聞法已,心生憂苦、悔恨、朦沒、障礙。所以者何?此甚深處,所謂緣起;倍復甚深難見,所謂一切取離、愛盡、無欲、寂滅、涅槃。如此二法,謂有為、無為。有為者,若生、若住、若異、若滅;無為者,不生、不住、不異、不滅:是名比丘諸行苦、寂滅涅槃因集故苦集,因滅故苦滅,斷諸逕路,滅於相續,相續滅,是名苦邊。比丘!彼何所滅?謂有餘苦。彼若滅、止、清涼、息、沒,所謂一切取滅、愛盡、無欲、寂滅、涅槃」。(大正283c2-20
(參見印順法師《雜阿含經論會編(中)》pp.25-26
2)印順法師,《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》,p.241
一切法性是空的;因為是空的,所以無常──常恆不變易法空,無我──我我所空。法性自空,只因為一切法是緣起的,所以說:「賢聖出世空相應緣起」。依空相應緣起,觀無常、無我而趣入涅槃(觀無常入無願解脫門;觀無我入空解脫門;向涅槃入無相解脫門),是釋尊立教的心要。
3)印順法師,《佛法是救世之光》,〈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〉,pp.202-203
經上說:「空相應緣起」。依中觀者說,這是沒有自性的,與空相應的緣起法。依因緣而有,所以沒有孤立的獨存(一)性。依因緣而起滅變異,所以沒有永恆的不變異(常)性。非一(也就不是異),非常(也就不是斷)的因緣有,是非實有(也就非實無)性的。這樣的因緣生法,從沒有自性說,名為空,是勝義空,順於勝義的(現證的勝義,是不能安立的),雖然空無自性,而緣起法相,卻在因緣關係下顯現。這是「唯名唯表唯假施設」的世俗有。古人簡略的稱為:「畢竟空而宛然有,宛然有而畢竟空。」如幻、化、陽燄一樣,說是真實的嗎,深求起來,卻沒有一些真實性可得。說沒有嗎,卻是可見可聞,分明顯現。在世間施設中,因果分明,絲毫不亂。所以空而不礙因緣有,有而不礙自性空(「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」)。進一步說,正因為是因緣有的,所以是性空的;如不是因緣有,也就不是性空了。反之,因為一切性空,所以才依因緣而有;如不是性空,是實有自性的,那就是實有性,是一是常,也不會待因緣而有了。這樣,不但依因緣有而顯示性空,也就依空義而能成立一切法。這樣的因緣有與無自性空,相依相成,相即而無礙。如有而不是空的,就是實(執)有;空而不能有的,就是撥無因果現實的邪空。遠離這樣的二邊妄執,空有無礙,才是中道的正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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