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寶積經講記》
釋圓波 敬編 2008/9/15
依據 釋開仁法師講義改編
甲二 正宗分
乙一 正說菩薩道
丙一 修廣大正行
丁一 辨菩薩行相
戊一 正行差別
己五 善調順
(p.46)復次，迦葉！菩薩有四敗壞之相。何謂為四？讀誦經典而生戲論，不隨法行。不能奉順恭敬師長，令心歡悅。損他供養，自違本誓而受信施。見善菩薩，輕慢不敬。迦葉！是為菩薩有四敗壞之相。
菩薩的善法增長，心地正直，就能善順。本譯以邪行為敗壞，正行為善順，【69】這是什麼意義呢？善順，是善調柔順的意思。
◎如象馬的野性未馴，難調難伏；等到訓練成功，能隨人意而被御用，就是善順。
◎又如生牛皮，未經製煉，堅硬而不合用；一經如法的製煉，就調和柔順，可以用作器具。【70】
所以，菩薩如三學熏修，內心煩惱不起，成就法器，就名為善順。如不如法行，煩惱熾盛，不成大乘法器，名為敗壞菩薩。「菩薩有四敗壞之相」，四種是：
一、讀誦經典而生戲論，不隨法行。
菩薩讀誦大乘經典，如專在義理上著力：理論怎樣的明確，怎樣不受外道的難破。這落入了戲論法相，而不知隨順正法去實行。這樣的聞思經法，每矯現為學者（多聞持法者）的身分，以掩飾空言無行的毛病。
二、不能奉順恭敬師長，令心歡悅。
菩薩從師長受學，如不能奉承隨順師長的意思，而照著自己去顛倒解說。這樣，與師意相違，當然不能得到師長的歡心。不能在師門與大眾和合共住，每矯現為阿蘭若者。作為自己去修行，以掩飾不能見和共住的毛病。
三、損他供養，自違本誓而受信施。
出家的依布施而生活，本意為了如法修行。如違反了自己的本願，無戒無定而受信施，就是浪費施主的供養。這每矯現為興寺院，辦僧事的身分，以免虛耗信施的譏嫌。
四、見善菩薩，輕慢不敬。
菩薩本著自己所學的知見，堅固執著，所以見到勝善的大菩薩，就輕慢他而不能恭敬。為了自見，每矯現為攝受大眾者的身分，以群眾來維護自己的尊嚴。
學者，阿蘭若者，興福業者，領眾者，都是菩薩應行的。但如由於著聞思，起別解，缺戒行，執自見而這樣行，那菩薩就不能調順成就，而要成為敗壞菩薩了。這就是「菩薩有四敗壞之相」。
【四敗壞之相】
〈普明
菩薩會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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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十住毘婆
沙論》卷9，
大正26，
66b13-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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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瑜伽師地論》卷79，
大正30，739c25-740a3
復次，有四種法能令菩薩難可調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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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大寶積經論》卷1，大正26，
210a2-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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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、讀誦
經典而
生戲論，不隨法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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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多聞而戲調不隨法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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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於聽聞執為究竟；謂但聽聞心不寂靜故，於聽聞執為究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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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處不調散壞
是中聞諸法及修行處而生戲論者，是名處不調散壞因。喻如不調散惡馬，以不調故，還安本處已。爾時不能善住，復不能調伏，不能散壞。菩薩亦爾，如法義中多聞已，多聞故心不調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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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、不能
奉順恭
敬師長，令心歡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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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、於教化而生戲論。不敬順和尚阿闍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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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於教授左【71】謬領解；由於教誡顛倒分別故，於教授左謬領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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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、發行中不調散壞
被諸善知識正勸，令行修諸法及次法，不能正住。於教誨中不能正受法行，是名發行不調散壞因。譬如不調伏惡馬，安置正道處中，以不調伏故向於惡道。不調伏菩薩亦復如是，為諸善知識所勸修行法及次法，諸悔之中，現以心顛倒分別念故，即便倒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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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、損他
供養，自
違本誓而受信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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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、不能消人信施。毀壞防制而受供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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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於尸羅不正安住，多諸惡作；由於尸羅多作缺犯而受信施故有惡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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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、受用中不調散壞
損他信施供養恭敬者，是名受用中不調散壞因。喻如不調伏惡馬，共諸調伏馬同其一處，而與諸調伏馬行異故，說不調伏也。不調伏菩薩亦復如是，雖在調伏菩薩同其一處，已漏戒行故，受諸信施供養恭敬，以成其悔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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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、見善
菩薩，輕
慢不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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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、不敬柔善菩薩，心懷憍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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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於自見安住見取。與勝有情共興諍競故，於自見多住見取。勝有情者，謂根調伏勝及斷滅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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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、共住不調散壞
於善調伏菩薩所行，行不相似，不樂知見。善調伏菩薩中起心誹謗不生恭敬，是名共住不調伏散壞因。【72】譬如不調惡馬，共諸調伏馬同其一處，以不調伏故心不悅樂，善調伏者共不調伏同其一處亦爾。不調伏菩薩亦復如是，以自有見取義故，共諸善調伏菩薩同在一處故，心不悅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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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p.48)復次，迦葉！菩薩有四善順之相。何謂為四？所未聞經，聞便信受，如所說行；依止於法，不依言說。隨順師教，能知意旨，易與言語，所作皆善，不失師意。不退戒定，以調順心而受供養。見善菩薩，恭敬愛樂，隨順善人，稟受德行。迦葉！是為菩薩有四善順之相。
與敗壞菩薩相反，菩薩有四善順之相：
一、所未聞經，聞便信受，如所說行；依止於法，不依言說。
菩薩對於從來所沒有聽過的大乘深法，聽了就能信順受持【73】。不專只是在論理上下工夫，而是能夠照所說的去實行。這就是說：依止於法的實踐，而不是依著語言文字的論說。【74】
二、隨順師教，能知意旨，易與言語，所作皆善，不失師意。
這是能承受師說而無倒的。佛法，從佛而弟子，展轉傳來，無論是義理，修行的方法，都是有傳承的。75這決不能望文生義，而發揮自己的見解。現在，菩薩能隨順師長的教授，能知經論的真實意趣、宗旨，自己不亂創別解，所以師弟間心意相通，說話也容易通達。做起事來都是善的，沒有違反師長的意思，這才真能傳承師長的法門。
三、不退戒定，以調順心而受供養。
菩薩的本願，是受戒習定而度著出家受施的生活。現在，能貫徹本願，沒有退失戒定。有戒有定，心意調順，這樣的受供養，檀越的功德可大了！
四、見善菩薩，恭敬愛樂，隨順善人，稟受德行。
菩薩不堅執自見，遇到勝善的菩薩，弘揚深法，就能生恭敬心，愛慕心。能隨順這樣的善人，而稟受他德行的熏陶。
◎這四事，一一與敗壞的邪行相反。能這樣行，可知是善順的菩薩，能成大乘法器，紹隆佛種。
【四善順之相】
〈普明菩
薩會〉
|
《十住毘婆
沙論》卷9，
大正26，
66b17-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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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瑜伽師地論》卷79，
大正30，740c27-741a11
［宣說難可調伏因緣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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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大寶積經論》卷1，大正26，
210a26-b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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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所未聞
經，聞便信受，如所說行；依止於法，不依言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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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常樂聞所未聞法。聞已能如所說行。依法依義依如說
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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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復說：由唯聽聞究竟修障難可調伏，此何因緣？
由唯觀見免脫難論勝利聽聞所顯故【76】；由此毀犯，矯誑顯示持法善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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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善說所聞聞便信受，如所說行。依止於法不依言說者，非妬心諍勝故，但聽聞正法唯求利益，不求覓見人諸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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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、隨順師
教，能知意旨，易與言語，所作皆善，不失師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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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、隨順義
趣，不惑言
辭，調和易
化。於師事
中用意施
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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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、又說：由於教授左解修障難可調伏，此何因緣？
由不堪受教堅持所犯，不敬教授所顯故；由此毀犯，矯誑顯示住阿練若善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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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、菩薩如是行諸行已，常得值不離法善知識，隨順師教能知依止，以餘言語所作皆善不失師意、不退戒定者，此諸
句有異義。是中於教誨處隨順師教者，是總能令善以喻。言語者，聞善惡等忍故。所作皆
善者，一切時不犯戒故。不失師意者，於教誨中心敬重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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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、不退戒
定，以調順心而受供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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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、不失戒定清淨活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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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、又說：由於尸羅不堅安住，惡作修障難可調伏，此何因緣？
由於所學不甚恭敬，虛受信施所顯故；由此毀犯，矯誑顯示勤修福業善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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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、菩薩如是行諸行已，常得值不離阿練善知識故，不退戒定，以調順心而受供養者，所說不退戒定者，重明戒以定
名說故應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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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、見善菩
薩，恭敬愛樂，隨順善人，稟受德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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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、於調和菩薩生恭敬
心、隨順情。重破憍
慢心，求其
功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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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、又說：由於自見安住見取修障難可調伏，此何因緣？
由於清淨波羅蜜多諸菩薩所，不生恭敬不欲瞻
仰，不欲親近，不欲聽聞，不隨法行所顯故；由此毀犯，矯誑顯示御眾善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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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、菩薩如是行行已，諸常得不離行諸功德善知識。見諸善調順菩薩已，恭敬愛樂隨順善人。勸受等行順向、順意、順諸功德，為令得利。此諸句有何異義？是中善調及順等諸句，前已解釋。恭敬愛樂者，示現喜敬重心故。順向者，樂見故。順意者，正親近意故。順諸功德者，樂聞意故。為令得彼利者，順行此法意故。菩薩如是行諸行已，成不離得眾首善知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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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69】 其他漢譯本：
[1]《佛說遺日摩尼寶經》：菩薩有四事難調也…
[2]《佛說摩訶衍寶嚴經》：復次迦葉菩薩有四惡…
[3]《佛說大迦葉問大寶積正法經》：佛告迦葉波有四種法令諸菩薩心意剛強…
[4]《大乘寶雲經》：善男子具有四法[怡-台+龍]悷難調難伏之相…
【70】 如《大智度論》卷1，大正25，63a-b。
【71】 【左】： 9.不當；偏頗。10.相違；相反。
【72】 原為「處不調伏散壞因」，今改為「共住不調伏散壞因」。
【73】《大智度論》卷56〈滅諍亂品〉，大正25，461a9：「用信力故受；念力故持。」
【74】《佛法概論》，p.240：「從師多聞正法，要從語言文字中，體會語文的實義。如果重文輕義，執文害義，也是錯誤的，所以「依義不依語」。經上說：「聞色是生厭，離欲，滅盡寂靜法，是名多聞」（雜含卷一‧二五經）。正法的多聞，不是專在名相中作活計，是理會真義而能引解脫的行證。多聞，決不能離聖典語文而空談，但也不能執文害義。否則儘管博聞強記，在佛法中是一無所知的無聞愚夫！」
【75】《佛遺教經》卷1，大正12，1112b10-12：「自今已後，我諸弟子展轉行之，則是如來法身常在而不滅也。」
【76】《瑜伽論記》卷21，大正42，794b9-10：「由唯觀見免脫難論勝利等者，釋執聽聞為究竟意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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